Monday, January 29, 2007

【夜宴 The Banguet】



讀了「千古罪人是李安」一文,引起我對【夜宴】的好奇。



章子怡,我心目中的天仙絕色,原本她的戲我一定會看,但是看過了張藝謀年度大製作搞笑片【十面埋伏】之後,接下來【藝伎回憶錄】我也省得看了。【夜宴】就差點被我放過,但是馬伯庸又嘲又諷的文筆引起了我無限的好奇心,我這人愛湊趣,遇上好電影固然是非看不可,遇上了眾人嘲諷的電影也非要找來看看好戲。



於是,冷風颼颼的台中市,我與姐姐窩在角落一邊笑罵一邊看完了【夜宴】

我發誓我真的很少一邊看電影一邊大拍桌子笑罵,我發誓我一向是走冷靜理智路線的,但是這回【夜宴】的對白遠遠超乎了我的想像,理性如我還特意圈選了對白經典的冠亞軍:



1.「無鸞!你眼裡的痛苦,讓我的心都碎了」--(母后你是想怎樣?)

是沒錯,婉后(章子怡)與太子無鸞(吳彥祖)年紀相仿,曾有一段情,但是這對白也太露骨了吧!哪朝的皇后不是一大堆宮女貼身伺候,哪容得你跟你兒子濃情密意?



2.「就是一塊冰,朕也能把它含燙了」

如果有色情露骨對白大賽的話,這句應該可以拿冠軍(我想應該是「含」這個動詞的緣故,一整個就是滿滿的色情感)。我爆出大笑,差點沒把桌子拍裂了,古代的宮廷三級片也沒這種對白啊。



3.「風雪天躲在山洞裡舔他的玄毛,晴日裡就光燦燦奔出來,識時務,是靈獸。」

這句對白可以入選是個私人原因,它活脫脫就是描述黑格爾,黑格爾最愛躲再床底下舔毛,溫暖的時候才晃出來。而牠一直是一隻會看臉色的貓,不然也難在我們姊妹倆手下活到今日。果然「識時務,是靈獸」。至於「玄毛怪」就成為黑格爾的新綽號 (下圖就是裝無辜的玄毛怪 黑格爾)。










扣掉對白讓我笑的樂呵呵之外,我一直不懂殷青女身為王公大臣之愛女,不是應該關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忙著繡花嗎?怎麼可以到處亂跑,三不五時跑到大殿上鬧一鬧?一個女孩幼年時不解世事是天真,成年了還如此,不是白痴就是白目。



於是,當太子無鸞(吳彥祖)抱著青女(周迅)當廷痛哭之際,我只想大喊「來人啊!把這對死有餘辜的白目男女拖出去!別再連累他人啦」



=======演員 ================

看過【如果‧愛】裡頭周迅層次分明的細膩演技,這回不得不稱讚她把青女的「天真」演的極好,天真到觀眾都很想乎她一掌讓她清醒,觀眾相信青女是「天真」而不是「故作天真」,多虧了周迅純熟自然的表現。

章子怡也不像以往老是有一股驕縱的神氣,這次總算有把婉后的識時務、工心計演出來,重新奪回她在我心中天仙絕色的地位。



=======美術與場景設計==========

說了這麼多,唯有【夜宴】裡頭的美術與場景設計是沒話說的。低調奢華的宮廷、竹林打鬥、服裝設計都極美,算是一場笑鬧中令人佩服的部分。



不過婉后與太子鬥劍的那一場,有幾個動作略顯多餘,當對方把劍橫在你胸前之際,你的後腳抬起來作平衡幹嘛?又不是體操競賽,袁和平你出來解釋一下…..



=====無意義的結論==============

看完【夜宴】的確可以得到完全的娛樂效果,我開始考慮要把綽號改成「琬兒」,下回有人冒犯我時,便可來一句「黥刑,發配嶺南」,威風凜凜,好不得意啊。

Friday, January 19, 2007

【放逐Exiled】



【放逐】開場簡潔有力,簡簡單單由兩次敲門聲拉出了故事景深,刻意經營的運鏡讓電影開頭有了MV式的美感,陽光之下的澳門如此美麗,充滿異國風情的景色之下,昔日一起打滾長大的兄弟,現今卻是各懷任務,何超儀手裡還抱著剛滿月的孩子呢,這事兒到底要怎麼解決?



一般影評多推薦【放逐】為2006年壓箱底不可錯過之電影,甚至有人以為【放逐】為杜琪峰巔峰之作,在看過【大事件】之後,再看【放逐】,感想有二: 1. 果然是杜氏風格,每個鏡頭可以獨立剪下來當劇照明信片。2.杜琪峰挺愛用任賢齊的。誠然,杜琪峰有能力把殺伐槍戰拍成舞蹈式的美麗連環動作,也有能力用一個鏡頭翩然帶出故事結構,澳門,於是看來如此迷人,在窗簾紛飛之際,靜謐的澳門風光沖淡了江湖草莽色彩。



從槍戰轉到洗手作羹湯,兩次由罐頭點出神射手之技,此兩處設計讓人激賞。不過其餘的部分,不免太過刻意。照片、美女手上的玫瑰、嬰兒的腳環鈴在導演留心著墨下,一望而知與劇情發展有關聯。醫院槍戰的巧思(兩方仇家在上一場槍戰各自負傷,找上了同一位密醫)可圈可點,但是這密醫家裡也太大了吧,竟容的下一張病床滑來滑去像是冰場上的曲棍球。張世傑的服裝設計自然是帥氣亮眼,有幾個場景卻不夠貼切,比如一行人逃亡到郊區野外,難道還頂著大太陽堅持穿著長掛風衣?



黃秋生(看到他就想叫「黃警司!」順便來一罐香草可樂)、張耀陽、吳鎮宇都有大將之風,這掩不住的風采來飾演手下(或手下的手下)叫人難以信服,角色過於扁平,使得演員精湛的演技無用武之地。對白略顯生硬,唯一的例外是開頭槍戰之後那句「坐哪裡?」讓情節一轉,成為兄弟情誼的溫馨場面,堪稱自然絕妙。



「過度刻意」這件事情畢竟每個人觀點不同,有人認為瑕不掩瑜,有人認為電影全走了味。本來,力求面面俱到,運鏡如詩,自然就得犧牲節奏以及現實感,古來此事難兩全。若說是此片把背景放在1999年回歸前的澳門,由江湖老大/手下的關係隱喻政局,我只能說這要不是穿鑿附會,就只能說是杜琪峰的暗喻手法太拙劣。

Thursday, January 18, 2007

【熱舞騷莎salsa】



熱舞騷莎salsa

Salsa是醬料,Salsa是音樂, Salsa是舞蹈,這是字義層面

Salsa是熱情,是藝術,這是精神層面

Salsa是愛、是生活、是血管裏奔流的血液,這是個人層面。



除了salsa醬外,電影裡幾乎涵蓋了上述所有salsa的內涵。一個於古典鋼琴有極高天賦的演奏家荷內,舉世驚嘆的才華從手指間流瀉,卻毅然決然放下一切,擁抱騷莎。最後一次親吻了蕭邦像之後,他來到拉丁舞廳。



「看看你!要教騷莎必須是個古巴人!白小子」

於是,他隻身投靠音樂大師巴黑托所開設的「古巴之家」,異想天開的把自己塗黑冒充古巴人以展開騷莎舞之路,沒想到,真的在舞蹈教室裡遇見了未來的真愛-娜塔莉。舞蹈讓人解放。在肢體伸展之際,偽裝、煩惱與憂慮通通都拋開,旋轉間,納塔莉慢慢露出嶄新的自己,發光發熱,眾人目光集聚。不過,娜塔利可是有個未婚夫,那該怎麼辦才好呢?荷內聽從女祭師的建議,求助於巫毒教,這個方法十足爆笑,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非常想實驗看看是否靈驗。



「黑人都想當法國人,你卻想當黑人?」

隱藏在熱情的音樂之下,電影輕輕的帶過種族問題。觀眾可以從對白間一窺究竟,在世俗觀點中,荷內無疑是自甘墮落「前途似錦的演奏家跑去和黑人鬼混?彈奏拉丁音樂?」,在黑人的眼中荷內是個十足瘋子,放著好好的法國人不當,想來嘗嘗被歧視的滋味? 但是,在騷莎的世界裡,誰真的在乎呢?當我們飲酒高歌,席間吉他聲、歌聲響起時,法國人?古巴人?此時在血管裡奔流的,都是騷莎熱情的血液。



「沒人可以拿得走你對跳舞的熱愛」

自由可以被剝奪,知識是拿不走的。而有了熱情,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熱情不滅,因此跨越40年的愛情,在騷莎裡重新相遇。電影的架構清楚,劇情流暢,沒有多一分贅述,整個故事環環相扣,音樂與舞蹈的融合也自然生動,是一個熱情的小品作。



「你不是一個好舞者,卻帶給大家希望」

我常常自問,如果舞跳的不頂尖,那為什麼還要跳舞呢? 這電影給了我答案。

放下企圖心,跳舞去吧!



(最後,我不禁想,為什麼要在不能跳舞的時候看舞蹈片呢?擺明了讓自己難過嘛..真是猜不透我自己啊。)

Wednesday, January 17, 2007

【火線交錯Babel】



火線交錯



===哪來的火線?跟什麼交錯?====

抱歉,這回真的忍不住要質疑一下電影的譯名。



Babel,「巴別塔」。來自聖經的故事。

萬古洪荒前,人類使用同一種語言,上帝眷愛著祂的子民,而人類呢?人類聰明、人類有了知識,竟然異想天開地想建一座上達天聽的「巴別塔」,上帝於是讓人類失去共同的語言,一夕之間,人類無法溝通,而築塔一事當然失敗了,人類至此四散人間。



中文譯名的問題,國內電影迷抱怨已久,從阿諾的「魔鬼」系列、布魯斯威利的「終極」系列、基諾李維的「捍衛」系列,到後來布蘭登費雪、李奧納多等人通通用過的「神鬼」系列,依主角定譯名的傾向可說是世界僅有。所幸,近年來譯名的佳作愈來愈多,而我依舊期待中文譯名能有不同的路線。(好在【斷背山】就是【斷背山】,沒有變成「牛仔一世情」。)



若是聽了中文譯名而進場的觀眾恐怕要大失所望了,片中沒有你期待的槍戰對決,也沒有懸疑諜報,而是世界四個角落裡互相關聯的人事物。Babel一片意圖探討「語言」與「溝通」,在相異的語言中,我們怎麼溝通?失落了語言的聾啞的女孩呢?導演企圖呈現語言的分歧以及語言背後的操用者「人」,在剝去語言之後,我們真能交流嗎?



=====導演================

當凱薩布蘭琪遭受槍擊時,導演特意著墨其他美國觀光客的行為。當下我暗自忖度:「這導演不是美國人吧?又諷又刺的,放了不少冷箭啦!」

美國與墨西哥之間的關係刻劃的細膩而深刻,透過小女孩之口:「我媽媽說墨西哥很危險」,墨西哥青年回頭一笑「對啊!墨西哥很危險,因為到處都是墨西哥人」



墨西哥有美味捲餅、熱情的音樂,卻是緊鄰世界強國美國,想必受了不少委屈,而這種種委屈之處,電影呈現的恰到好處,所以你可以看到邊境巡警的冷峻、膚色語言的偏見、非法移民的問題。



觀影後才發現原來【火線交錯】與【靈魂的重量】的導演是同一個人,墨西哥的Alejandro González Iñárritu。我微笑(我就知道不是美國人!哈)。仔細想想,【火線交錯】與【靈魂的重量】的確風格有類似之處。



情節的呈現略少了明快的節奏,卻是細膩有味,面面俱到。在每個鏡頭之下,觀眾都可以拾獲自己的感動,而非重口味灑狗血式的,讓每個人在同一秒一起抱淚。



導演野心不小,安安穩穩的好萊塢片不拍,竟然想要跨足三大洲、多種語言、各國演員與非演員,所幸最後呈現出來的結果自然流暢不僵硬。摩洛哥小兄弟、美國觀光客、墨西哥婚禮、日本熱鬧人群,四個情境特色鮮明,敘事平穩。美中不足是四個故事之間的關聯雖嚴謹,卻太過平穩,未讓人驚奇,觀眾在真相大白之前便搶先一步猜到了關聯點,缺乏「恍然大悟」的樂趣。



=======配樂=============

Gustavo Santaolalla,這位來自阿根廷的大師已經三番兩次讓我驚艷。扣人心弦的吉他聲流暢的穿過故事情節,電影結束後我依然呆坐在原地,當「Gustavo Santaolalla」名字浮現在螢幕上,驀地,我想起【斷背山】裡的吉他配樂,一樣牽動人心叫人心碎。不過Gustavo這名字差不多等於西班牙文裡的「俊彥」或是「志豪」,焉知不是同名的音樂家呢?



果然, Gustavo Santaolalla配樂的作品包括【火線交錯】【斷背山】【革命前夕的摩托車日記】,三部讓我動容諦聽的配樂竟然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Gustavo Santaolalla的音樂敲人心門兼寓景於音,故事的走向和音樂緊緊相依,

【革命前夕的摩托車日記】裡南美洲壯闊大地、【斷背山】裡俄懷明洲的山湖羊群,【火線交錯】裡的焦急頓挫,霎時歷歷在目。



=====演員=============

私心說來,我最喜歡飾演Santiego的蓋爾嘉西亞貝納(Gael García Bernal),對他的戀慕始自【摩托車日記】,不過他這次好像不是主角….。沒關係,拉丁青年魅力無法擋囉。更何況,他把角色特有的溫暖開朗熱情以及憤慨傳達的這麼好。



誠如導演所說「我依賴凱特布蘭奇讓這部戲有重心」,的確,凱姐光是躺在地毯上就讓這部戲有了重心-受苦、疼痛、生死與誤會,凱姐的眼神讓觀眾同感其痛。



菊地凜子一人扛下一個故事,堪稱最吃重的角色。詮釋的是一個聾啞角色,她的眼神不輸凱姐,孤寂、對性的渴望、倔強、傷心,全都由她的眼眸展現。

=====所以說=============

認真探究,電影裡充滿了值得深入研討的小細節。

是否在無心玩鬧之間,我們鑄下大錯,像是一把來自日本的獵槍在北非擊傷了美國觀光客。是否在語言之外,溝通的方式早已失落?更別忘了在語言之上還有諱莫如深的隱形邏輯—政治。於是,當美國一口咬定這是恐怖攻擊時,摩洛哥選擇拒絕出借領空以為回應。那麼人命呢?當我舉起右手宣誓效忠國家時,你不是承諾我會保護我嗎我親愛的國家?當時國旗在藍天中飄揚,我還記得。但是算你幸運,投胎在美國,所以直昇機終究是轟隆隆的撲天蓋地而來,所以你與你的妻子成為國際關注的焦點。



聾啞的女孩,全然的安靜是水晶築的牆,透明的隔絕她和色彩斑斕的熱鬧世界,沒有聽覺,沒有對談,手勢、姿勢、眼神、文字,拿掉了話語,我們會更近或是更遠呢?我們已經習慣用無意義的話語填滿每一個令人尷尬的空隙,尋話講,眼神這麼不安,不如眼神交錯而讓話語散落一地,不如放縱大哭,不如真實的擁抱。



異鄉的老婆婆遞來一管舒緩劇痛的煙。同行的旅客揚長而去。在放棄依賴語言之後,終於發現我們還是有共通點—焦急、心碎、渴望、寂寞。就像回到萬古洪荒之前,彼時我們同心協力,高塔完工指日可待。導演說「火線交錯是一部描述是什麼結合了我們,而不是什麼分離了我們的電影」



是否,失落了共同的語言讓我們爭執這幾千年?

也許吧。 但是記得,下回美國人在你家跟你借平底鍋時,千萬別借。

Tuesday, January 16, 2007

Do better


離開墨爾本飛往雪梨,直到見到白色貝殼形的歌劇院,我才明瞭我有多麼想念Jorge,面對壯闊海景我竟然無心,心裡滿滿地是墨爾本的點點滴滴,寒冷的公車站、陽光下波光粼粼的大學湖、曾交換過的話語、隔街投來的眼神、談話間短暫的沉默。

然而,我們竟然連彼此的電話都沒有。

美麗的城市裏,步伐意興闌珊,長長的身影拖過街。

費盡心思,終於,接通了電話。

他劈頭就說「we should do better than this」我淚眼汪汪地想「是啊,我們應該多相處一點、多擁抱一次、更勇敢真誠….在我們相隔千里之前」



已是19歲的往事了。



然而他那句「we should do better than this」卻像魔咒,如影隨形跟著我這幾年。

夜裡熄燈後,雙手枕著頭,心裡浮現的總是這句話「I should do better than this」

我應當更努力、應當全力以赴、應該更勇敢。因此,永遠在苦苦追趕心裡定下的目標。

這幾年下來,我有沒有更具勇氣呢?

不知道。希望某天相遇,由他來告訴我吧。

Wednesday, January 10, 2007

盛夏光年




守恆、正行和慧嘉。正行跟守恆打小一塊長大,

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正行遵守老師的囑咐,主動跟

頑皮好動的守恆作朋友,作守恆唯一的朋友。



昔日海邊戲水的兒童長成少年。稻田連綿的花蓮,

香港轉來的長髮少女慧嘉闖進正行跟守恆的世界。

慧嘉勇敢、慧嘉可愛迷人、慧嘉直接、慧

嘉喜歡正行,因此願意為正行守住秘密。



慧嘉喜歡正行,正行心裡是守恆,守恆與慧嘉卻

是唯一一對「浮上檯面」,為世人認知的那一對。



有人批評盛夏光年的題材太窄,人生難道只有愛

情?同儕呢?父母呢?親情呢?我倒覺得陳正道敘事

流暢自然,難道你忘了十幾歲的滋味?那時候,時

間是用不完的,書也是讀不完的。一件事情可以

佔住所有注意力,一次數學不及格足夠讓世界灰

暗一個禮拜,遑論感情。



正行跟守恆溫習英文那一段,五月天的歌的確突

兀,我卻在黑漆漆的電影院裡,震動了一下,嘴

邊一抹微笑。不過幾年前我不也是如此,迄今,起

首的和絃一響起,我自然接下去哼,腦中浮現的

卻是埋首書堆的制服歲月。



阿信的歌聲撥動了觀眾心弦,少年的回憶悄悄又漾

開。守恆書也沒念和衣睡著了,正行偷偷把英文

課本自守恆臉上移開,輕輕地把頭偎過去,只一下

下,旋即移開。差不多在此刻,我要落淚。換作

是我,連相偎那一秒都不敢。



18歲,人生的第一個轉折就在你明瞭它的重要性之

前翩然而至。落榜?上大學?上哪個大學?關系著今

後要與哪些人相識相熟相恨。



18歲,我們滿心期待,18歲,我們信心滿滿,脫

下制服邁進成年之門,生活理當多采多姿。我們一

起穿耳洞、一起嗟嘆青春不再、一起燃煙火點亮

新年夜。世界突然對我們敞開雙臂,我們也毫不

猶豫地迎上去。



正行撕碎重考班的考卷,考卷像白蝴蝶旋轉飛下;

慧嘉獨自在暗房沖洗照片,守恆在球場揮汗,你還

是作你應該作的事,然而,心中某個角落開始崩裂

,同十七歲的心說再見吧,你再也不會如此單純。



「是不是長大了,一切都會變」,會說這句話的人

大概只有18歲。



高中到大學,我依舊喜歡你,一直喜歡你,她坐在

我們中間,你開車,我們一起回花蓮。

海浪拍打岸邊,海浪聲遮蓋不安,扭打到全身盡濕

,大聲吼出心底的秘密”我喜歡你”(你怎麼說?)(

你怎麼說?),我用盡所有力氣吼出我的秘密,抖落所

有怯弱不安(你怎麼說?)(你怎麼說?)滿是淚痕的臉

龐,眼底仍有一絲絲期盼,(你怎麼說?)?你說話啊!



電影結束了。



我們都不要長大吧,我多麼期盼日子能如電影一般

嘎然而止,停在十八九歲的某一天,心儀的男孩伸

手撫摸我臉頰,生活像山底下的夜景,一片繁星燈

火,每一盞燈都值得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