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August 25, 2010

Come Fly Away


Twyla Tharp編舞、導演一手包辦,端出一道以Frank Sinatra的歌曲為底的舞蹈大菜。整場沒有對白、沒有劇情,只有舞蹈。舞評家評價兩極,一說Tharp獨樹一格令人驚艷,一說這製作毫無架構蒼白空虛, 兩個舞評家一來一往各執一詞,唯一同意的是編舞的確精彩,至於能不能稱上一齣好的音樂劇則見仁見智。2010 年Come Fly Away角逐東尼獎最佳編舞輸給 Bill. T. Jones的Fela!
Sinatra 永遠英姿煥發
 Frank Sinatra是我小時候首批認識的歌手之一,別的不提,光是整場用Sinatra的音樂就足以吸引我買票入場,何況又是$30美元的學生票。懷抱著無限期待入場,心得是,呃,可以付$15美元只看下半場嗎?

Tharp意圖設計一齣以舞蹈為主軸的音樂劇。首先,音樂劇的定義是否建立在「表演者開口唱歌」上頭,換句話說,Come Fly Away放棄 dance show的方式而把自己包裝(假裝?)成音樂劇是否一開始就錯了譜?

音樂方面,Sinatra已故,整場音樂都是舊日錄音配上現場演奏,對於觀眾的感染力弱的多。舞者們再怎麼技藝驚人都很難挽回 Come Fly Away音樂上頭之先天不足,我不只ㄧ次扼腕:「要是Sinatra在現場唱的話,整個能量力度一定會大大不同吧」無奈故人已駕鶴歸去,無奈啊無奈。
Holley Farmer and John Selya in Come Fly Away.

Tharp的舞蹈調度不俗,幾個大拋大接、流暢旋轉都讓人屏住呼吸,女舞者一律穿高跟鞋、男舞者個個西裝領帶,服裝的限制更加深了動作的難度。不過,整整一小時都是這些高難度動作組合稍嫌太多,整個上半場彷彿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序曲,你一直期待接下來會有不一樣的事情發生,但它一直沒發生 …。

John Selya, Holley Farmer and Matthew Stockwell Dibble in Come Fly Away.


依照劇情(如果有的話),上半場是酒館男男女女相遇墜入情網,下半場則是午夜情迷酒酣耳熱---領帶拆了高跟鞋脫了外衣扔了。高跟鞋障礙ㄧ除,女舞者靈巧活躍,彷彿重新活過來一般。一曲 One For My Baby (And One More For the Road)打動我心坎(這可是我最愛的歌啊 嗚嗚),劇場中依稀有聽聞吸鼻子擦眼淚的聲音,受感動的不止我一人。

這組是我最愛的雙人組合Charlie Neshyba-Hodges and Laura Mead

上半場幾乎淪為「炫技」的舞蹈,下半場終於回歸到音樂與動作本身。兩個舞者一同呼吸,一同劃出ㄧ道優美弧度就足以打動人心,不需要每一小節都來個大拋接啊,有時候觸動心弦的是最簡單的東西。
Twyla Tharp長的有點像超人特攻隊裡頭的衣夫人
Come Fly Away 作為音樂劇也許無法滿足期待,但是Tharp的舞蹈的確好看,呃,可以只看下半場就好。

舞者圖片來自這裡
Twyla Tharp照片來自這裡

Saturday, August 07, 2010

Miroku by Saburo Teshigawara 敕使川原三郎

  Saburo Teshigawara in Miroku





Miroku by   Saburo Teshigawara 敕使川原三郎

我今年的 Lincoln Center Festival看舞清單從日本的敕使川原三郎開始,由泰國的Pichet Klunchun做結束。敕使川原三郎身兼編舞者、舞台設計、燈光設計、服裝設計以及舞者。六十分鐘淋漓飽滿的獨舞演出,看完表演有如游完三千公尺一般的暢快。

習芭蕾出身的他,肢體已經完全抿除芭蕾的痕跡,讓人想到獨孤求拜的「無招勝有招」--舉手投足間無一不是舞蹈。反過來說,旋轉、收臂、回首、抬腳在在俱是舞蹈,看似無意實則凝練,正所謂「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短短一段話我已經連用三個無字(無招、無意、無鋒),也許要再加上一個「無心」方能傳神形容敕使川原三郎。有些演出,舞者以觀眾的眼光作為養分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觀眾而作。 但敕使川原三郎不是,他就只是為專心的、自己一個人在台上跳舞,像是個三歲幼兒蹲著玩沙, 玩到出神忘我 ,不為了表演給誰看 。

 一段光與影玩得尤其精彩。全場黑暗,唯剩下舞者手中一盞小燈。光影追逐間,影子時而碩大無朋如怪獸,時而細小如人類,影子代替舞者蹤躍跳動,達到人類不可及的速度與效果。近來生活頗多起伏,這段光與影在我眼中看來自然而然就成了心魔與夢饜的隱喻, 心是光,心魔與夢饜是光所產生的影子,有光就有影,兩者相生相依。

大學時候,師生在課堂上常常討論「自由」的概念,同窗好友多引用政治學理論,但「自由」於我而言是一個非常抽象的體驗,當今日的我比昨日跳了更高一點點、又更多旋轉了四分之一圈, 在那百分之一秒間 ,這極其微小的差距讓我體驗到「自由」,天地萬物都不存在,只有無止盡的可能性。 迷上了這「自由」的滋味,我開始往學舞的路上走。 

敕使川原三郎揭示另一個境界  「 無」   ---  無我、無心、無意--- 連「我」都不存在了,自然也沒有甚麼對「自由」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