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April 18, 2011

紐約四月,春城何處不飛花

「春城何處不飛花」,四月的紐約每每讓我想起這一句詩

滿城雪融盡,行道樹準備好一冬天的養份,憋了三四個月的
鬱氣此時一吐而出,化作枝頭點點白瓣,風吹也不搖。
我突然明白,心花怒放這個成語原來其來有自,花,原來真可以「怒放」
花不是含苞待放的綻開,反而像是爆米花般奮力蹦出來。

不過,我倒一直沒有弄清楚為什麼溫帶地方的樹春至先開花而後抽綠芽,
我習慣的亞熱帶植物恰恰相反。日前偶爾讀書讀到杏花「先開花而後長綠葉」
也許整個紐約市的行道樹都是杏花一族也未可知。

說到春天,想起「人間四月天」,用人間四月天來形容至情摯愛頗有道理
這點我也是到北方才有所體會。在四季分明的地方,春天來到是一件靜悄悄的大事
說是靜悄悄,乃是因為春天不如冬天一樣一落大雪,眾人皆知冬天到了
春天嘛,只能從一絲一縷線索去探知,比如少女搶穿春裝,裙襬搖搖你看了都
替她覺得冷。 比如路邊搭訕的男子突然多了起來,而且他們有志一同的都
滿懷笑容對你招呼「hey sexy!」不帶淫穢只純粹想打聲招呼。
嘿, 整個漫長冬天沒有一個人對我正眼瞧,(絕對不是因為我平常臉很臭
的緣故喔)春天的到來顯然招起路人們的好心情。

我想起大學時代教我西班牙文的老師曾經用她一口略帶西語口音的中文說:
「很奇怪喔,每年杜鵑花一開,沒有人在教室了,每年都是,一定是春天的緣故。」
那時候杜鵑花對我而言是尋常風景,從河東岸家裡到河西岸大學校園,乘著公車
望窗外 ,一路都是怒放的杜鵑花,我甚至私心覺得它開得艷開得過分,有點俗。

今天冬天去洛杉磯頗負盛名的一處植物園,該園以溫室聞名。
走近溫室,還沒來得及讀介紹,先看見一叢杜鵑花,小小的瘦瘦的,植在邊角。
我禁不住走過去,看著瘦弱白杜鵑花瓣上點點花斑,忍著想摸摸她的衝動,
心裡問它「哎,你怎麼跑到這裡來?」
一時間,突然間有點想念故鄉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