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de In Taiwan

Michelle Krusiec
Photo by Mimi Haddon

Made In Taiwan,紐約藝穗節（New York Fringe)迴響熱烈好評加映，台裔藝術家Michelle自編自演，一個人分飾五個角色， 編劇與表演都好，帶著全場觀眾跟著 Michelle經歷成長，笑中帶淚，絕無冷場。

開場沒多久我隱隱覺得角色好熟悉，啊是了！如果「金鎖記」裡曹七巧的女兒長安學了表演上舞台述說自己的成長，一定就是這個故事。「絕對絕對不可以相信男人」「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想著你的錢」，活脫脫看見曹七巧透過著女兒的嘴借屍還魂，她ㄧ生夢想愛情的幻滅全部轉成對於女兒的強力控制與諄諄教誨「男人要你，就得付錢」（Man wants to play, he has to pay)

「一開始我有點笑不出來，不是她不好笑噢，只是我笑不出來」國恆如是說。

我懂。

開場幾個輕鬆開胃菜式的笑話圍繞著「中國菜」打轉，例如小女孩放學回家一打開門撲面魚味， 媽媽煮的魚聞起來像女人的下體。她覺得房子外頭是「正常」空氣，房子裡頭是「華人空氣」。 可以想像這對某些族群而言可能是切中心情，只是我缺乏這種體驗，一種家裡家外兩種文化的體驗。我看著前排觀眾開懷大笑，一下子不知道要把我自己擺在哪裡，房子裡，或是房子外？

我ㄧ方面「知道」這應該是個笑點，一方面又猶猶豫豫覺得彷彿被取笑的是自己。這猶豫，大概就是表演者所要的問的問題「你從哪裡來？現在覺得自己在哪裡？」

所幸有一些橋段是無關身分認同的，「Ｉwant to be a dancer! So I major in English」這句話徹底戳中我像是一尾在砧板上的魚惹得我哈哈大笑，類似的還有「I was the only Chinese girl in an African dance class」等等。

女孩違抗母親規定有了第一次性經驗，因而引來母親與阿姨們的討論與張開大腿的「身體檢查」，這段手語讓我想起當年在「女舍」中的表演，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我其實沒有預料到會逢上「母女關係」這題目。從國族文化到母女關係，她轉的輕鬆自然，我卻一時湧上太多回憶，也淚溼眼眶。長大難，離家也難。這中間的共同點在於你當時不覺得，走過經歷過回頭一看才懂得

「啊，真不容易啊。」